公元280年,西晉滅吳,不僅結束了三國鼎立的局面,還統一了天下。
但就是這樣一個大一統王朝,卻僅僅只存在了51年(不算東晉),便走向了覆滅,成為了歷史上名副其實的短命王朝。
西晉為何如此短命?或許從司馬家篡權那天開始,就已經為它的「短命」結局埋下了伏筆。
因為司馬家以一己之力,摧毀了天下人的信仰。
司馬懿給曹魏打了大半輩子工,先后輔佐過曹操、曹丕和曹叡這三代帝王,身居高位。
但是顯然,司馬懿的野心可遠遠不止于此,他不甘心僅僅只是位及人臣,他要的是整個曹魏政權。
魏明帝曹叡,曾臨終托孤,將當時還年幼的曹芳,托付給司馬懿和曹爽,讓二人共同輔政。但是很顯然司馬懿為了權利,最終選擇發動高平陵之變,奪取政權。
可即便沒有曹爽的步步緊逼,高平陵之變也會發生,只不過曹爽的介入,讓司馬懿的政變來得更早了一些。
司馬懿的此番背信棄義,無疑開了個「好頭」,打開了司馬家后人道德上的束縛,為他們一家進行篡權奪位奠定了基礎,同時也為司馬家族後來的統治埋下了隱患。
「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」
比司馬懿行為更惡劣的,當屬他兒子司馬昭的「弒君」。
雖然親手刺殺曹髦的人是成濟,但成濟殺曹髦是受賈充指使,而賈充本就是司馬昭的心腹,所以無論司馬昭是否真有「弒君」之心,但曹髦死于他的手下,他難辭其咎。
據《漢晉春秋》記載,司馬昭在聽聞曹髦被殺后,當時便驚嚇得撲倒在地,并念叨著:
「天下人該怎麼議論我啊」
可見司馬昭心里也很清楚,「弒君」所造成的后果有多麼嚴重,是冒天下之大不韙。
為平息眾怒,親手殺死曹髦的成濟雖被滅三族,但他只不過是替罪羊而已。而司馬家族的勢力卻再一次得到鞏固,但是卻成為了司馬家難以抹掉的政治污點。
也難怪司馬昭要感嘆一句「晉祚不長」,真真是神預言家。
在曹魏與西晉之前,從漢武帝時期開始,漢朝提倡的便是「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」,這一政策也確立了儒家的正統與主導地位。
其中,三綱五常是儒家倫理的基礎架構,也是封建禮教之下,所提倡的道德標準。而這一標準在漢朝的推行下,早已深入人心,是眾多士族的做人準則和道德信仰。
「君為臣綱,父為子綱,夫為妻綱」是為「三綱」
它要求為臣者需服從于君,為子者需服從于父,為妻者需服從于夫。同時也要求為君者,為父者,為夫者也理應做好表率。
反映的是封建社會之下,君臣,父子,夫婦之間理應遵守的道德準則。
而「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」是為「五常」
強調的是君臣,父子,兄弟,夫妻,朋友之間的人交往關系和行為準則。
此外,孔夫子甚至還提出了「君使臣以禮,臣事君以忠」,君君臣臣等等倫理道德觀念。
正因為儒家所提倡的這種道德思想和秩序,有助于當時統治者,維護其統治地位,鞏固皇權,因此漢朝才會大力推行儒家思想,獨尊儒術。
說直白點,一個國家的社會秩序和規則應該是怎樣的?無非都是統治階層說了算。
但是很顯然,在漢朝存在的四百年時間里,儒家所建立的社會到道德秩序和思想,早已深入人心,根深蒂固,很多飽讀詩書的士族,更是將儒家思想奉為自己的人生信仰。
這種影響有多深呢?舉一個典型例子,荀彧當初盡心竭力輔佐曹操,但為何曹操想要篡漢的時候,荀彧就跳出來反對了?
因為荀彧自始至終都是忠于漢室的,于他而言,他一日為漢臣,終身為漢臣,即便時過境遷,他依舊將自己永遠視為漢臣,也始終將曹操視為漢臣。
而他幫曹操只是想要「匡扶漢室」的,不是讓曹操來取而代之的。
這便是荀彧對于儒家「君臣思想」的體現,是為「忠」。足以看出,漢朝統治,儒家道德秩序,對于像荀彧這樣的士族影響有多深了。
而司馬懿的篡權奪位,背信棄義,與司馬昭後來的「弒君」,都是違背君臣之禮,是「不忠」「不仁」「不義」的表現。
不僅違反了儒家的道德秩序,也對皇權和儒家思想帶來了巨大沖擊,將人們的三觀和信仰震碎一地。
所以後來司馬家也無法再將「忠」作為立國之本,而是選擇了「孝」,于是才有了後來的
「萬世皆以忠為本,獨晉以孝治天下」
司馬家挑戰權威,摧毀信仰的種種惡劣行徑,也讓司馬家族付出了應有的代價:短命而亡。
司馬一族的「篡權奪位」與「得位不正」,也從此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架上。
人心盡失,沒了「忠君」與「誠信」,何談立國?